第389章 权相清的打算
秤砣岛上的海盗头目权相清在裴多罗部的族众和海潮帮帮众到达码头开始进攻时,便已经听到了那驻守车由岛码头的那些高丽海盗和倭人海盗的示警号角,随便他便派人去探查来袭敌人的情况,同时自己去那高丽海盗和倭人海盗居住的地方去组织他们抵抗。
当权相清好不容易组织起手下的看守财物和妇女的高丽海盗和倭人海盗时,准备迎战来犯之敌时,却听到自己派去码头探查敌人的情况的手下来报:来袭的敌人足有上千人之多。
权相清一听手下探查到的情报,顿时没有抵抗的勇气了。这倒也不是他的胆子小,在海上做这有今天没明天的无本买卖的海盗,大概没几个胆子小的,主要是这如此悬殊的抵抗跟去送死没区别啊。
秤砣岛的岛主金处哲给他这车由岛的留下的驻守力量,满打满算也就二百人。这其中还有近一半在码头上驻守的,看守他们的海船和码头,这些人估计这会已经被那些来袭之敌给解决干净了。他现在在这海盗居住的地方,也是这财物存放之地,组织起来手下只有一百来个人,而对方足足有上千人,这还怎么打?!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当下权相清没有声张,留下那些在此看守财物的那一百多手下在此处抵抗,并告诉他们来敌并不多,让他们死守这里。他自己则带了手下两个亲信头目,还有那几个知道大批敌人来袭的手下,赶回了小山丘上的木屋。
到了这木屋之中,他们立即收拾了一些细软,准备逃走。临走时,还来过岛上倭人海盗头目羽田应寿,让他带领着他手下的那些倭人忍者在藏在地洞中阻敌。
这倭人海盗羽田应寿虽然脑子不是太好用,但是也不是傻子,他一见权相清的意思,明显是敌人势大,权相清觉得抵挡不住,这是要逃走了!羽田应寿自然也不会在此等死,当下他也要求随权相清他们一起逃走。
权相清见羽田应寿瞧出了端倪,知道若是不让他同行的话,怕是他不会让自己手下的倭人忍者替他们打掩护的,当下只得同意他随行。
羽田应寿当下让他手下的那十几个倭人忍者,埋伏在地洞中,阻击那些来袭之地,为他们驾船逃走多争取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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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倭人忍者这个时候,也看出情形不对来了,不过他们虽然从小被训练学习忍术,算是本领高强之人,但是却也是从小听从主人的命令惯了。对于自己主公的命令无条件听从,也是忍者的行事准则之一。这羽田应寿如今是他们的主人,对于他的命令,他们只能无条件听从。
羽田应寿以前在日本时,是一个县大名,不过后来被临近的几个县大名击败了,最后为了逃命才逃到海上,无奈做了海盗。他带着自己的那些手下在海上漂泊了快十年了,如今他的手下越来越少!是以如今凭着自己的力量,很难在海上立足,这才去投奔秤砣岛岛主金处哲。
这次金处哲让羽田应寿带着手下随同高丽海盗的权相清驻守车由岛,比起那些在秤砣岛坚守,准备和大宋水师硬拼的那些高丽海盗和倭人海盗,他本以为自己领到的是个好差事,没想到却又遇到大批敌人来袭击这车由岛,他觉得自己真是倒霉至极。
羽田应寿对于他手下的这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十几个忍者也算是很爱惜的。
这十几个忍者是他以前还是日本大名时,费了好大的财力,才供养训练出来的,他自然也不会让他们轻易的全部折在这车由岛上。那些在山下看守财物,现在准备抵抗那来袭击车由岛的、他手下的倭人海盗,怕是这次难以幸免了。羽田应寿这些倭人手下都没了,若是这些忍者再都折在车由岛岛上,以后他在秤砣岛海盗中,怕是再没有什么话语权了,以后估计就得不得不像一个普通海盗一样,提刀冲锋在前了。
是以,他虽然留下这些倭人忍者再次伏击那些来袭之敌,为他跟权相清等人的逃走争取时间,但是他却嘱咐那些倭人忍者只要丢出几波手里剑,杀伤一部分敌人,让他们一时忌惮,不敢上前便是,不必死守。丢出几步手里剑后,迅速借地道逃走便是。
这些倭人忍者隐身的地洞和地道是很早便挖好的,为得就是防备来袭之敌对这车由岛进攻时,保护这些车由岛上的头目和重要财物的。这些地洞连接的地道,可以通到这些车由岛头目居中的木屋后面。这些倭人忍者善于隐匿行踪,一旦通过地道从这木屋后面逃走的话,很容易便能在这车由岛上隐匿下来,想要找到他们很难。
羽田应寿觉得这些来袭之敌,最多也就是为了来抢夺财物和妇女,就算把这岛上的倭人海盗和高丽海盗全部杀完,也未必会在这车由岛上常驻,定然很快就会撤走了,过几天之后,他在派人来接他手下的这些倭人忍者便是。
这些倭人忍者打小就习忍术,能够在很多极端环境下生存,虽然他们在这岛上没有太多的食物等东西啊,但是在这岛上的生存环境远没有他们训练时的恶劣,他们在此生活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羽田应寿没想到蒋雨涵能够一眼看穿那些倭人忍者的隐身之地,能够带着手下将他手下的这些忍者,迅速的找出来并清剿干净。若是羽田应寿能够预料到这种情况的话,说不定就不舍的让他手下的这倭人忍者在此伏击来袭之敌了。
………………
在秤砣岛岛主金处哲给权相清安排这个驻守车由岛的任务时,他也是觉得是一个很轻松的任务呢。
这车由岛靠近辽东,而且比较隐蔽,那些大宋的水师舰船不好发现。而且就算大宋水师知道了他们在这里,怕是也不会轻易的前来此处进剿。毕竟这里离得辽东太近了,容易让契丹误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而这附近的契丹海盗或是女真海盗等,并未跟他们秤砣岛有过太大冲突。他们秤砣岛以前主要抢劫的是高丽海商和大宋海商,这契丹海商和女真海商船上没多少值钱的货物,那些兽皮、兽筋和辽参等,虽然运到大宋或是高丽去发卖很是值钱,但是那些高丽海盗和倭人海盗抢来却没有太大的用处。他们秤砣岛高丽海盗主要是靠抢劫为生,并没有自己的货物销售渠道,这些兽皮等货物,对他们来说,销售不出去,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契丹海商和女真海商的船上没有太多高丽海盗需要的东西,而且这契丹海商和女真海商又很是彪悍,是以高丽海盗还真是很少招惹,所以没有太多的恩怨。是以应该不会轻易来打他们车由岛的主意。而且,关键的是这车由岛上有很多从秤砣岛上运来的财物和妇女的消息,并没有外人知道,对外人来说,这车由岛只不过是这秤砣岛高丽海盗的后备基地,并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抢掠。
至于,这车由岛本身可以作为落脚之地,那些契丹人和女真人并不稀罕,这靠近辽东沿海的地方,这种岛屿有很多的,他们并不缺落脚地。若是契丹人或是女真人稀罕这岛子的话,早就占了,哪还有高丽海盗的份儿!
因此权相清觉得驻守这车由岛算是个比较好的差事儿呢。
可是他没想到,他认为这个很好的差事儿,还是遇到的大批敌人来袭。
权相清认为作为海盗,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紧,是以虽然他也很心疼这车由岛上的财货和妇女,但是终归觉得是性命更重要。在他的眼中,这财宝和妇女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不值得为之送命。特别是眼见敌人势大,还要硬拼,显然不是他们权相清的风格。
当然,这是权相清和他们手下几个亲信的想法。至于他们秤砣岛上的那些兄弟,特别是秤砣岛岛主金处哲,是不是也是这么想,那就难说了!
金处哲他们为了没有后顾之忧的全力对抗大宋水师,才把自己的财物和女人安置在车由岛,由权相清负责保护的。就这么被人掳走,怕是他们知道了,活活劈了权相清的他们几个的心都有。这些财货和妇女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才掳掠来的,他们还等着打退了大宋水师以后,接到秤砣岛上好好享受呢。
结果倒好,他们还没等享受呢,就被别人抢去了,因此秤砣岛上那些高丽海盗和倭人海盗知道后,怕是定然会气氛异常,定然轻饶不了权相清。
权相清也明白自己几个人的处境,若是就这么回到秤砣岛,估计会被岛主金处哲和其余的头领给活活的打死。
是以,权相清在他们几个驾着小船,刚刚离开车由岛,就跟他手下那几个头目还有倭人羽田应寿商量起去处来。
权相清把自己的考虑说了,说道这秤砣岛怕是不能回去了,回去之后他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他觉得他们应该想去辽东那长白山那里去暂避一下,先看看情况再说。
长白山那里山高林密,山上猎物很多,还能挖辽参,有很多契丹人、汉人、女真人、高丽人等,都在那里一边生活,一边挖参。
那里是典型的没人管地带,无论是女真、契丹还是高丽的官方影响力都难以抵达这里,那边全是靠武力说话的。
虽然他们这船上的八九个人去了,很难立足,但是总也还可以选择一帮势力投靠,也算是一条出路。不然在这北海上,他们几个怕是根本没有立足的地方。秤砣岛他们是不敢回了,隍城岛那边的海潮帮如今和秤砣岛关系很近,没法去投靠。北边的女真人,怕是也不会收留他们几个,他们似乎只有这一条路还算可行。当然,就算他们去其他的地方,这艘小船也根本没法载他们去,这也就是今夜天气好,没有风,这北海上还算风平浪静,若是平日里风浪大的时候,就他们这艘小船,怕是早被浪头打翻了。这里离得辽东岸上比较近,去辽东的话,好歹还有可能到达。而且这往东北方向,权相清知道有几个小岛上是有清水的,岛上他们还可以在那里补充些水源,至于食物,也有可能补充到,不过得看运气了。
权相清几个亲信手下,听了他的话,自然没什么意见。车由岛上的另外两个高丽海盗头目,跟权相清关系不错,听了权相清的分析,也知道他们怕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是以也都答应了这条路子。
只有那倭人羽田应寿有些不愿意,他还是觉得在这气候适宜的北海上生活比较好,实在是不愿意去那天寒地冻的长白山地区,嘟囔着要去秤砣岛。这头脑不好使的羽田应寿,还没意识道回了秤砣岛,他肯定没好果子吃呢!
权相清的那几个手下,一听这倭人羽田应寿到了此时,就一个光杆司令了,还敢叽叽歪歪的,当下就要动手把他拿下,丢到海里去。
权相清连忙制止了那几个要动手的手下,好言相劝那羽田应寿。
权相清之所以这么做,倒不是他对这羽田应寿有多么在意,主要是这车由岛上逃出来的就他们这八九个人。既然他们决定要去长白山地区那种武力为王的地方,那还是多一个人手多一份力量比较好。就算他们不能自己在长白山地区立足,去投奔别的势力的话,也是力量越大越好。是以,权相清觉得他们现在不能再自残了,多保留一份力量,便多一份在长白山立足的资本啊。
权相清把那利害关系跟羽田应寿说明白了,羽田应寿这才意识到留了车由岛上的那些财物和妇女,回到秤砣岛迎接他的是什么!
经过权相清的一番劝说,羽田应寿终于同意他们去长白山地区暂是落脚。
当下他们一船人借着海波,再加上轮流划桨,往东北方向奋力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