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李伯,这怎么办?”白义问道。
  李伯摇头,“门坏了,我们先将门户弄好,至于回去的事情,先看看安镖头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再决定。”
  “可是东家……”
  “东家在气头上。”李伯叹息道。
  白义看了看李伯手里的东西,“那这东西……”
  “我给他送去!”李伯道,虽说没用,但是既然东家要送,他自然听从,而且如果那人真的在乎东家的话,这东西便算是一个教训!“也好让他知道我们东家不是非扒着他不可!”
  白义一愣,随即咬着牙道:“没错!东家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算没了这个也还可以找到更好的!”没了东家,是那人没福气才是!
  李伯呵呵笑了,交代了两句便真的去送了,不过也不必要去衙门,就在走出了门口,便见到要见的人了,“易将军。”
  易之云见了他的神色,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是东家让我……”
  “休想!”易之云咬着牙,没有让他说完话,更没去接他手上的纸,“她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她休想!”
  李伯笑了笑,“将军错了,小人跟在东家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却是知道东家决定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今日不成,便明日,不管遇到多大的阻碍,东家都不会放弃。”
  “你——”易之云恼恨。
  李伯仍是微笑:“将军今日不收,那明日下人再送。”随后,将纸张叠好,收入了衣袖中。
  易之云神色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缓和了语气:“我并非有意伤她的心!这六年没有给她音讯,我也是迫不得已!”
  “那将军归来了,为何也要隐瞒身份?”李伯敛去了笑容,转为了严肃。
  易之云苦笑,“我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
  宅子很平静,比海盗进城的那两日还要平静,而就在柳桥回到宅子的傍晚,安镖头他们也回来了,身上都带着伤,不过也不是没有伤亡,李力跟阿海没了,阿海是因为受伤而敌不过海盗身亡,至于李力,怎么死的大家都不太清楚,不过估计是被海盗给杀了的。
  安镖头归来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想柳桥请罪。
  柳桥摇头,“安镖头,是意外,谁也不想的,你们能够活着就好。”
  “柳东家……”
  “算了吧。”柳桥打断了他的话,她本就没打算事后追究这件事,“当时如果没有你们,我恐怕早就命丧海盗之手了,你们也尽力弥补了你们的差错,这件事就算了。”
  安镖头谢道:“多谢柳东家,不过错就是错,这件事等回到了沛州,我们会禀报总镖头,然后赔偿柳东家的损失!”
  柳桥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了,点头应了,随后又道:“你们可还能赶路?”
  “柳东家要走?”安镖头问道。
  柳桥点头,“我想尽快离开!”
  安镖头歉然道:“抱歉柳东家,兄弟们都受伤了,虽然没有性命危险,可是赶路却做不到,而且如今海盗虽然被赶出了营海县城,但估计还有残留,兄弟们又有伤在身,若是有危险恐怕无法保护柳东家,最重要的是,如今营海县城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不能出城!”
  柳桥眯起了眼睛。
  ☆、148 隔阂
  封城?!
  这个时候封城并不算是奇怪,将城封了起来,便可以关门打狗,将成立的所有海盗余孽给清扫干净,这理所当然,只是——
  柳桥却有九成九的把握这件事跟易之云有关系!
  关不了她在屋子里,便将她关在一座县城中?
  十年不见,果真刮目相看了!
  安镖头看着柳桥渐渐沉下了的神色,谨慎开口,“柳东家……”
  柳桥收起了思绪,“既然城门关了,那就等城门开了我们在离开,安镖头你们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养伤。”
  “多谢柳东家。”安镖头见她神色恢复正常,松了口气,这桩事始终是四海镖局理亏,别说对方要追究赔偿了,便是要他们的命,依着道上的规矩,他们也只能给!
  ……
  夜渐渐降临,这时候门户已经修理完好,李伯还出去弄了一些吃食来,但是很简单的吃食,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能够弄到已经很不错了。
  而随着入夜之后,宅子四处也想起了人声,李伯去查看了一下,说是附近的人家都回来了,正在收拾自家的家,没有危险。
  众人便安心用了晚饭。
  晚饭过后,柳桥看着自己那身衣裳,越看便是越恼火,干脆去厨房烧了热水从头到脚洗了一遍,再将那身衣裳直接扔进了灶台里烧了。
  屋内,烛火静静燃烧着,柳桥坐在铜镜前,拿着干毛巾擦拭着长发,越擦,心里一直始终没散去的恼怒顿时又像是被浇了一泼火油一般,猛然窜了起来了。
  待我长发及腰,娶我可好?
  许多年前,她在那该死的男人面前说过这句话!
  长发及腰?!
  柳桥咬着牙,沉了眼眸,一手握着还没有干透的长发一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匕首,狠狠地割向了那束在了手掌内的长发。
  “你干什么?!”
  刀在碰到了头发的那一瞬间猛然顿住。
  拿刀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
  一道黑影笼罩在了她的身上。
  柳桥抬头,勃然大怒:“你怎么在这里?!”
  “你干什么?!”易之云脸色极为的难看,眼底有着着急跟慌张,“你生气打我骂我就是,你伤害自己做什么?!谁准你伤害自己了?!”
  柳桥一愣,随后嗤笑不已,“伤害自己?大将军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你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伤心的自残!”
  易之云盯着她,似乎不信,“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用的着你管吗?!”柳桥叱喝道。
  易之云脸色缓和了一些,“阿桥,我知道你生气……”
  “你错了大将军!”柳桥冷笑,“我不生气,我是恨你!”
  “好。”易之云吸了口气,“恨我,很我就恨我。”随后抬起了另一只手,握住了匕首的尖,“阿桥,把匕首给我。”
  “凭什么给你?”
  “给我阿桥!”
  “滚!”柳桥直接喝道。
  易之云自然没滚,还直接动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拔了出来,扬手一扔,匕首直接插在了门板上,“以后不许再动刀!”
  这般命令式的语气让柳桥心中的怒火更浓,将自己的手抽出了他的掌心,“你凭什么管我?!”
  “你是我妻子!”易之云沉声道。
  柳桥冷笑,“休书我已经给了你了,你算我哪门子的丈夫?!”
  “我没看见!”易之云直接道。
  柳桥迷了眼睛,随后冷笑连连,“十年没见果然长了不少本事了,才这么一天就将我身边最忠心的人给笼络了去了?!”
  “我们夫妻,你的人就是我的人!”
  “别说我跟你没关系了,就算还有关系,我的还是我的!”柳桥冷笑道,“这些年来跟我抢东西的人可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易之云却笑了,“好,你的都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柳桥的脸色顿时更加的难看,“你没看见休书是吗?好,我这就再给你一张!”随后,转身往一旁放着笔墨纸砚的桌子走去,不过才走了一半,便被一双铁臂给搂住了,“放手——”
  “不放!”易之云却道,声音柔和而沙哑,“再也不放了!以后再也不放了!”
  “放手!”柳桥激烈挣扎着,可是这些力度在对方的眼中似乎微不足道一般,“易之云你他妈的给我放手!”
  “阿桥,我想你。”身后的人却喃喃道,脸在她的鬓摩挲着,呼出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耳边,“很想很想你……”
  柳桥没有再挣扎,却是冷冷地溢出了一个不雅的词,“放屁!”
  “阿桥……”
  “易之云,别以为自己本事了就把其他人当傻子!”柳桥道,几尽讥讽,“想我?这是这辈子听到最可笑的笑话!”
  易之云眼眸暗淡了下来,却没有回应柳桥这话,而是缓缓说道:“当年去西北,我在新兵营里待了一年多便被调到了前线军营,不过只是一个小兵,后来西北战事突起,几经死战,我立了功,入了成国公世子的眼,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中便说了这事,之后,成国公世子将我调到了身边,我很高兴,以为他是要重用我,他也的确重用我了,不过却不是让我打仗,而是让我陪一个人入北延国当细作。”
  柳桥眼眸一睁。
  “我在北延国呆了四年多,四年间,我们引的北延国内斗,更将其军事布防图偷到手。”易之云继续道,“回到了云州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像给你们保平安,可是被阻止了,后来便是三年的战事,我看到了你给我写的那些家书,你在信上说我如果再不回去你就改嫁生一堆孩子冠我的姓……我知道你不会,可是我还是害怕……好不容易,战事结束了……我第一时间赶回钦州……我见到了娘……阿桥,娘老了许多了……我告诉娘,我回来了,我也有了能够为她讨回公道的资本……可是我没见到你……我们的家还是跟当年一样……可就是没有你……我当时真的怕你说得出做得到了,不过幸好,村里的人跟我说你没有……你一直在等我……我看到了你为我们见的新宅子……我打听到了你在彭州,在阿瑀那里,我赶了过去,可是你却先走了一步了,我见到了阿瑀,他跟我说了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一切,说了你吃的所有苦,说了娘对你……阿桥,对不起……”
  柳桥红了眼睛,“为什么要戏耍我?!既然不是想要甩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我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易之云继续道,“阿桥,如果我就这样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原谅我吗?当年我说过我不想使阴谋诡计才去从军,可是如今我得到的一切,却有一半是使阴谋诡计得来的,阿桥,如果你知道这些,我怕你会不肯原谅我,那夜在沛州,我想过告诉你的,可是看着你,我却推却了,阿桥,如果你说你不肯原谅我,我怎么办?进入台州那夜,你似乎认出我来了,可是一眨眼便又说都是假的……”
  “也就是说都是我的错了?”柳桥好笑道,竟然是这般的原因吗?“易之云,没得到你的死讯之前,我想了你的许多种状况,可是最后我都告诉我自己,不管你到底如何了,只要你平安回来,我都可以不计较,哪怕你狗血的失忆了还娶了别人,只要你活着回来,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在你的心里,我便是这样一个气量狭小的人!”
  “不是……”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柳桥继续道,“半年?一年?还是干脆就这样一直瞒下去?”
  易之云将她抱的更紧,无言反驳,他是作茧自缚了,“阿桥,你怎么气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再说休了我的话了!”
  “怎么?觉得我打了你大将军的脸了?”
  “不是已经打了吗?”
  柳桥低下了头,嗤嗤笑了笑,然后道:“易之云,松手。”
  “不!”
  “我累了。”
  易之云心头一紧。
  “自海盗入城之后我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昨晚上又是一夜没睡,易之云,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柳桥uj继续道。
  易之云低头,“我不走。”
  “易之云,不要得寸进尺!”柳桥咬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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