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秦振义默默的将文件拿过来,一一看过,然后便神情有些呆滞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秦振礼也是又惊又呆,似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
  短暂的沉默过后,秦振义也开了口,语气有些沙哑的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那么说呢,我还以为是威胁,没有想到竟然是已经动手了,看这些文件,她做了很久了吧,没想到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呢,好,很好,真的很好!”
  秦振义口中的她自然就是指的苏颜衣了,到了这个时候,秦振义也终于明白了苏颜衣那些话的意思,原来真的不是威胁,那个女人竟然真的从他手里抢走了秦氏!
  秦寂然没有什么回应,心里却是也在想着这个问题,颜衣为了送给他这样的一份礼物,当真是准备了很久,也费了很多心思,让他在接受到这份礼物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紧紧的抱住了颜衣,抱住了这个全世界对他最好的女人。
  “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开会吧,我还有些事情要说。”秦寂然坐在了主席的位置上,冷着声音对着众人说道,该惊讶也惊讶过了,也该轮到他说了。
  接下来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听秦寂然和康仲在那里讲话,大多都是关于公司改革的事情,可以说是动作极大,一点都没有给在座的几人面子,雷厉风行的作风一览无遗。
  在座的秦家人是越听越心惊,这样的计划,如此的了解秦氏内部结构和弊端,绝对不可能是仓促间就能够做出来的,尤其是其中的一些人事调动,看那架势比他们自己还了解各路人马的背景,让在座的几位秦家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尤其是在这些人事安排之中,竟然多了秦浩文的名字的时候!
  “秦浩文那个畜生在那里,让他来见我!”秦振仁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这一天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公司易主,被儿子背叛,他现在就是坐在这里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估计距离气晕过去,也差不了多少了。
  “请注意言辞,这是在开会呢。”秦寂然仅是看了秦振仁一眼,便不再理会的继续说起了改革的事情,这份计划是康仲做的,而且也做了很久,可以说是针对秦氏企业的情况,做的各种十分有利的改革,秦寂然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改革进行下去。
  而且关于秦氏的事情,也不是成为董事长就完事的,秦家三兄弟虽然少了股份,但毕竟还是股东,也一定不会甘心就这么被他抢走了公司,估计以后还是要掀起什么风浪的,他可是做好准备在等着呢。
  “开什么会!你别以为你拿了股份就了不起,这公司是秦家的,我们手里还有公司的股份,这绝对不是你的天下,你那些改革我通通都不同意,你自己改革去吧!”秦振仁当真是气急了,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然后撂下话之后,就摔门而去了。
  秦寂然眼神一扫,看向剩下的几位,十分冷静的问道:“你们还有要走的吗?”
  剩下了四五位,反应各不相同,秦振礼神色阴翳,想了想,也冷着脸走了,剩下的小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着一起走了,他们都是秦振仁和秦振礼的人,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走了,也好快点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应付眼前的事情,所以最后剩下的便只有秦振义一人了,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康仲看了看现场的情况,挥了挥手,带走了一干秘书和助理,将空间留给了这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父子俩。
  人都走了之后,父子俩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短暂的静寂不仅仅是尴尬,还有着距离都无法拉近的生疏和冷漠。
  过了良久,秦振义才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很是压抑的感觉。
  “你就这么恨我?毁了我的事业,你开心了,满意了?”秦振义盯着秦寂然在看,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些什么。
  听到这话,秦寂然突然就想笑了,同样一件事,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出不同的感觉,像是秦氏的事情,他从颜衣那里感受到的是维护是关爱是温暖与感动,而现在在秦振义这里,剩下的却只有伤害与怨恨,冰冷冷的让人觉得,生活都觉得黑暗了一些。
  “你对于我来说,和一个陌生人差不多,无所谓恨不恨你。”秦寂然实话实说道,恨一个人多累啊,他早就想开了,现在的生活中,满满的都是幸福与爱,恨这种情绪根本就是多余的。
  “陌生人?陌生人你就这么对我?你现在有了秦氏大部分的股份,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不就是想让我后悔当初抛弃了你吗,你都这么做了,还说不恨,你不恨会这么做?”秦振义明显是不太相信秦寂然的解释的,如果不恨,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些,从秦家人手中抢走了秦氏,这简直就是在打所有秦家人的脸啊。
  “这些都是颜衣为我做的,她应该是为我抱不平吧,你当初为了自己的利益抛弃了我,后来又因为利益找上了我们,你现在觉得是怨恨让你失去了这些,而我却是觉得因为爱让我得到了这些,其实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根本就不会明白这种感情,你知道吗,我是有多庆幸从小没有生长在秦家,虽然是在孤儿院这种孤单的地方,但至少没有那么多的自私自利贪慕虚荣。”
  秦寂然也是很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声音平淡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也没有所谓的怨恨和狠毒,只是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与自己好似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话语中的意思,却让秦振义觉得无比心冷。
  秦振义可以感受到秦寂然这番话中的坦然,不是故意在气他,也不是说谎话欺骗他,就是那么平平淡淡的叙述,告诉他一个真实的想法,一个和他的想法完全相悖的想法!
  “我是你的父亲!”认清了事实,秦振义就觉得自己更加的难堪,却仍旧是不愿意就此服气,压抑着声音说道。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在你将我丢进孤儿院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我的父亲了,至少在我的心里,事实就是如此。”与秦振义的故作冷静不同,秦寂然是真的很冷静,冷静到有一丝麻木,毕竟这父子之类的问题,他早就想过了无数次,在他还是很在意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才能如此冷静,因为他多余的情感,早就消耗殆尽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感上的哀莫大于心死。
  “你不认我?是啊,你现在这么厉害,苏家也那么厉害,又何必认我这个父亲呢,那你接下来还想做什么,把我们都撵出董事会?”秦振义语气突然间就变得有些落寞起来,像是在自嘲一样,神情颇有些诡异。
  秦寂然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冷然和嘲讽闪过,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问上一句,在他这个影帝面前演戏,真的合适吗?
  “我倒是很期待你们在我手底下工作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你们自己愿意不愿意了。”按照颜衣的想法,就是先要让秦家人在他手底下工作一段时间,看看秦家人的反应和态度,反正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秦家人越憋屈,颜衣就越开心,至于他,颜衣越开心,他也就越开心了。
  秦振义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神色莫名的看了秦寂然一会,才带着一身冷气离开了会议室。
  而看着秦振义离去的背影,秦寂然眼神闪了闪,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看来他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和秦家人斗智斗勇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希望不要让他太过失望才好啊。
  因为要来开董事会,秦寂然请了一天的假,现在会开完了,他也就没事了,想了想,直接就回了公司,打算接老婆一起共用午餐去。
  两个人的午餐是在公司不远的地方吃的,因为颜衣想吃辣,两个人去吃的川菜,点好了菜打发走了服务员,秦寂然就开始讲诉起了今天开会时的情况,苏颜衣则安静的听着,等着秦寂然都说完了,苏颜衣才开口说道:“辛苦你了。”
  本来是打算送给秦寂然当作礼物的,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给寂然增添了一些麻烦,也不知道寂然有没有时间处理这些新增添的麻烦。
  秦寂然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颜衣会说这样的话,立刻就反驳道:“怎么会辛苦,看他们那惊愕的样子,好笑才是。”
  “你本来也不怎么在意他们的,真的能开心?”颜衣可是了解秦寂然心思的,收购秦氏的事情,完全都是她一手主导的,想要将这份礼物送给寂然,也不是因为寂然喜欢,而是因为她心里的不满,这几点,苏颜衣都是十分清楚的。
  “当然能!”就算是看到那些落魄的秦家人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但只要想到颜衣为了他做了这么许多,他心里就美滋滋的开心极了。
  苏颜衣看了秦寂然一眼,点了点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就都让康仲去解决,最近这段时间也都要带着黑牛他们,不要单身一人,注意安全,也注意休息。”
  苏颜衣也不知道秦家人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她会一直看着他们的,如果那些人足够聪明,她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但如果那些人愚蠢的还想找麻烦的话,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她可是还留着好多手段没有用呢。
  秦寂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拉着苏颜衣的手亲了亲,“颜衣,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老婆的样子了。”
  “怎么,以前就不像是你老婆?”听了这话,苏颜衣可不高兴了,这样的话听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在表扬她的样子啊,什么叫做越来越有老婆的样子?难道她以前就不像是一个老婆吗!
  “咳咳,怎么会,就是觉得你关心我的样子,越来越有老夫老妻的那种感觉了。”以前的颜衣,可是不会说出这样关心的话,让人听着心里暖暖的。
  “老夫老妻?”这还是苏颜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语,不过想想,他们在一起也快五年了,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
  “老婆,咱们在一起也快五年了,今年的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一起出去旅游好不好?”秦寂然这也算是突发奇想了,去年的结婚纪念日,颜衣正是怀有身孕的时候,两个人只是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也没有庆祝什么的。
  “你那个时候应该正在拍电影,很忙的。”苏颜衣算了算时间,觉得一起去旅游这件事,未必能抽得出时间来。
  “可以排出时间来的,怎么也不能再错过了,五年了呢,我们还没有好好庆祝过一次。”秦寂然有些遗憾的说道,夫妻俩前三年的相处,是秦寂然现在不太愿意想起的,那应该是一段难过却又舍不得忘记的日子,虽然和颜衣的关系冰冷的让人心寒,但却也是有着颜衣的点点滴滴,不太愿意想起,却也仍旧舍不得忘记,所以只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成为记忆中不同的一点。
  而除了那三年,就是甜蜜的让人觉得虚幻的这两年了,美好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人生中发生了,而为了将这份美好延续到永远,他也愿意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维护这份感情,用心用诚意用事实去告诉颜衣,在他的生命中,没有什么比颜衣更重要了。
  “那就看你安排吧,我总是有时间的。”苏颜衣自己现在可完全是自由主义者了,就是那种工作算什么,想走就可以走的类型,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死过了一次之后才有的感悟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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