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针锋相对
周家大门口，士兵依旧森严以待。
一柄柄透亮的刀锋，在火光的照耀下，透着森冷的杀意。这样的一个阵仗，也令司马长盛愤怒不已。
该死的徐攸文！
简直狗胆包天，竟然敢晚上直接带兵来周家。司马长盛的内心，其实也有一丝的担心，是担心周云诃面对强势的徐攸文后，直接认怂，交出了诸多的证据，导致他们处于被动。
不过眼下只能等。
又无法进入。
就在司马长盛等待的耐心，快要消磨掉的时候，周家大门内，走出来了一个士兵。
赫然是先前去传信的。
士兵来到司马长盛的身前，禀报道：“司马长史，徐参军说了。您有事情，便滚进去说。如果不愿意，就滚回去，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混账啊！”
司马长盛闻言，勃然大怒。
他是长史。
代州总管不在，他是最大的人，是执掌军政大权的。
徐攸文是兵曹参军，手中也有些力量，但相比于司马长盛来说，在这代州一亩三分地，徐攸文见到了司马长盛，那就是弟弟，得立正挨打的。如今，徐攸文却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本官倒要看看，徐攸文哪来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司马长盛大袖一拂，吩咐道：“苏司马，随我来。”
苏江颔首，和司马长盛一起，往周家府邸内去。不多时，两人进入大厅，见到了分别坐在大厅左右两侧的人。
左边是杜启。
右边是徐攸文。
司马长盛看到杜启，眼眸眯起，他是认识杜启的。早在杜启和长孙顺德来时，他就见到了杜启。杜启介入今晚上的事情，司马长盛内心便快速的转动起来，思考着杜启在的情况。
司马长盛站定，目光便落在徐攸文的身上，说道：“徐参军，你今晚上带兵包围周云诃家，意欲为何？”
徐攸文正色道：“奉杜总管的命令，拿下户曹参军周云诃。”
他没说是杜启安排。
因为杜启是一条暗线，不宜暴露。
司马长盛再度道：“既然奉杜总管的命令，那么杜启为什么在这里。”
徐攸文道：“杜启是传达杜总管的命令。”
司马长盛顿时无言以对。
徐攸文的应对，都是有理有据的。
杜如晦是代州总管，执掌军政大权，杜如晦安排杜启来传达命令，是说得过去的。而且杜如晦身为代州总管，处置周云诃自然是有权利的。
司马长盛道：“杜总管要捉拿周云诃，总得有一个理由吧。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这事情说不过去。我代州上下，都不会答应的。”
“哈哈哈……”
杜启闻言，却是笑了起来。
他直接接过话，便道：“什么时候，司马长史能代替整个代州上下了。你仅仅是一个人而已，代表不了其他的人。你要说，你司马长盛不同意，我倒是认同。毕竟家父做事情，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司马长盛道：“杜启，你并非官场中人，无权介入进来。”
杜启道：“我乃家父的幕僚，如何不能介入？”
他变换了说辞。
司马长盛面色一变再变，他不愿意多说什么，道：“周云诃，到底犯了什么罪？他人在哪里，把周云诃带出来。”
杜启道：“徐参军，把周云诃带出来吧。”
徐攸文朝身旁的将士点了点头。
当即，就有人立刻下去，不多时搬来了周云诃的尸体。这时候的周云诃，已经是一具死尸，毕竟都死了这么长的时间。
司马长盛一看到，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这一刻，他都忍不住蹬蹬后退两步，有些惊骇的看向徐攸文、杜启，沉声道：“你们，你们竟然敢杀了朝中官员，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便直接杀人，这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算了。我一定会上奏朝廷，请陛下主持公道。”
杜启道：“司马长史要上奏朝廷，正好啊！家父这里，也要上奏朝廷的。毕竟周云诃担任代州户曹参军的这些日子，每月向王家上供钱财。”
“这事情必须上奏。”
“而且周云诃自己，也是贪婪无度，攫取钱财。周云诃家中，有五十万贯钱，三千亩良田，在城内更有十余处住宅。”
杜启说道：“区区一个户曹参军，周云诃本身是寒门出身，能有这么多的家产，耐人寻味啊。这些事情，需要朝廷知晓，让陛下知道代州的情况。”
司马长盛闻言，略微震惊，道：“这不可能，周云诃一贯是奉公守法！”
他只能是这么说话。
不能认了。
杜启道：“可不可能，不是司马长史说了算，是以证据作为标准。所有周云诃交出去的钱财，都有他记录下来的账簿。所有周云诃的事情，都是记录清楚的。所以司马长史要论证据，等家父真正处置时，司马长史可以提出来。”
司马长盛又无言以对。
周云诃这个蠢货，事情做得太差了，竟然专门留下了账本，以至于消息泄漏。
若非如此，不至于被动。
司马长盛深吸口气，表情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便道：“既然有证据，本官不多说了。该怎么处置，那就怎么处置。”
苏江也表态道：“司马长史所言甚是，杜总管该怎么处置，那就怎么处置。”
两个人各自说了后，便转身离去。
两人来得快，也去得快。
因为这一次周云诃的事情，他们完全处于被动，从一开始，就连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导致现在无法翻案。
徐攸文见司马长盛和苏江离去，脸上挂着笑容，竖起大拇指道：“杜公子，你还真是神机妙算，算准了司马长盛不敢轻举妄动。”
杜启说道：“司马长盛没有占据主动，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不过今晚上的事情，便是拉开了代州之战的序幕。代州，自此要发生大变化。”
徐攸文道：“司马长盛等人会出手了。”
杜启道：“就等他们出手，如果司马长盛等人，一直不出手，要对付他们，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今晚上拿下周云诃，是事发突然，周云诃没有半点的防备。”
顿了顿，杜启道：“如果周云诃有准备的抵挡，等到司马长盛带着人来，到时候双方汇合，我们要覆灭周家，不是容易的事情。下一次，便不可能再采用相同的计策拿下司马长盛等人。”
徐攸文听得心中赞叹。
不愧是杜启。
这心思够狠的，竟还想要直接拿下司马长盛等人。
徐攸文道：“杜公子，如今这里的一切，我们翻阅的资料，查到了诸多周云诃和王家来往的记录。是否意味着，可以借此对付王家呢？”
“不！
杜启摇了摇头，说道：“眼下还不是对付王家的时候。我们现在，连代州境内王家的人都没有全部拿下，何谈其他呢？先解决代州境内的所有王家人，下一步，才有机会对付王家。当然，周云诃和王家的来往证据，以及为虎作伥帮助王家的证据，都要全部保存起来。以便于最后，和王家清算总账。”
徐攸文道：“明白了！”
他点头就回答。